南宫丞吐出烟雾,轻烟白雾下,面容晦暗。
他说:“已经查清了,当年陷害我父母出车祸的,就是你父亲,白青山!”“不可能是我父亲!”白晚舟大脑嗡的一声疼,往后踉跄两步,不可置信。
“怎么不可能。”南宫丞站起,两步靠近白晚舟,明明是暧昧的距离,此刻只有侵入骨髓的冰冷:“我父母的两条人命,还有险些丧命的我,南家曾经遭受的一切,现在轮到你了,杀父仇人的女儿。”那嗓音,冷若寒冰,不带一丝怜惜。
白晚舟一怔,咬紧了嘴唇,整个牙齿都在打颤。
他父亲制造车祸害死了南宫丞的父母,随后还诬陷他,让他入狱,怎么……怎么可能呢?白晚舟脑海中慢慢浮现出父亲的样子,发福的身子,最喜欢穿中山装,在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。
她无论如何,都不能把爸爸的样子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。
见女人发呆,男人冷冷勾起唇角,指尖的烟雾喷洒在她面上,他嗓音低沉:“后悔吗,白晚舟。”“咳咳……我不信,我不信爸爸会做这些事情!”白晚舟弯腰咳嗽着,眼泪簇簇的往下掉,声音都在打颤:“宫丞,我,我不知道这些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“你知不知道,已经无所谓了。”女人咳嗽的满脸通红,凄凉又无助,南宫丞的眼眸却平静的可怕,他冷冷往后撤了一步,“你想问的,我已经回答完了,你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,以后,别再来打扰我。”“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你——”白晚舟急了。
她想把心中一切的委屈说出来。
南宫丞却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。
“我不想听你这些年过的多好,我只知道,我坐牢的时候,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,滚!”白晚舟本就裂开的一颗心,仿佛又被扎了一刀,疼的不敢呼吸。
她没能救出他,是她无能。
她没能去看他,是她无情。
白晚舟狠狠攥紧手指,苦涩的笑了:“好,我走,祝你……新婚快乐。”旗袍已经破烂不堪,白晚舟踉跄着下楼,还是佣人看不过去,给她递过一件加厚的麻布外套。
二楼阳台,南宫丞最后扫了一眼离开的女人。
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,却依旧走的坚毅。
皱眉拉上窗帘,南宫丞又点了一根烟,吞云吐雾间,发出一声轻嗤。
活该!
白晚舟离开南宫丞的公馆,才摸到口袋里的硬币。
她心中感谢了给她外套的佣人,拦了一辆黄包车。
“去安华路56号。”一盏茶的功夫,黄包车停在了白家宅院外。
整个院子漆黑一片,杂草顺着栅栏长出了院外,大铁门上贴着封条,挂着沉重的锁。
“小姑娘,这里一看就没有人住,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黄包车师傅看她一个姑娘家,多嘴问了两句。
来这里做什么……这里是她的家啊!白晚舟吸了吸鼻子,使劲推了一把大铁门,纹丝不动,她看着熟悉的院落,眼泪簇簇的往下掉。
爸爸妈妈,晚舟对不起你们……见白晚舟只哭不说话,黄包车师傅摇摇头,叹气走了,这年头,挣口饭吃不容易,他还得干活去。
白晚舟跪在铁门外面,把一天受的委屈,全都哭了出来,直到双腿发麻,她摇摇晃晃起来。
她还要去找妈妈,不能倒下!白晚舟踉跄的往两条街之外的白家走去,白笙是她之前最好的闺蜜,白家和白家关系也一直不错。
现在只剩白笙能够帮她了。
路上静悄悄的,几乎没了人影,世界仿佛只剩下白晚舟一个人,连天上半弯的月亮都显得阴冷…………直到夜深,她才和白笙见上面。
“你这些年去哪儿了,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都快找你找疯了!”白笙见到白晚舟,先是惊喜,然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,凶着凶着,抱着白晚舟哭了起来。
“你知不知道,我有多担心你啊,呜呜呜……”“白笙,对不起……”白晚舟也红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