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领领摇头,把脸埋进他怀里,两只手揪紧他腰侧的衣服,温言软语地嘀咕:“都怪你,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洗车,我还特地穿了裙子,可是你让我一个人洗车,我都要被冻死了。”
她声音里有很重的鼻音,加一点点哭腔,就惹人怜爱得不得了,都不用怎么控诉,就会让人觉得全是对方的错,对方罪该万死。
“都怪你。”
景召笔直又僵硬地站着:“嗯,怪我。”
躲在他怀里的女孩子终于抬起头,用泪盈盈的眼看他:“那你还我一次。”
风太大,伞轻微地晃,裙摆被卷着,石板路旁的夹竹桃掉了叶子,只有景召揽着商领领的那只手纹丝未动。
这会儿的他出奇得好说话:“用什么还?”
“你跟我说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?”
商领领眼眶通红通红的,也像这天一样,在下雨:“我们领领最漂亮。”
她想听景召说“我们领领”,像苏兰兰那样。
景召绷着唇线,没有开口。
“你怎么不说?”
“你又要反悔吗?”
“有那么难吗?”
她声音越来越小,仰着的脑袋耷拉下去,连揪着他衣服的力气都没有,手松开,往下滑。
“你——”
景召虚揽着的手收紧了,贴合地抱着她:“我们领领最漂亮。”
他说过,这类似的句话。
他对陌生人说过,她很漂亮,看过不会忘记的漂亮。
他早就规划好了之后一生的路,里面没有儿女情长。今年秋天、十月十三号、在殡仪馆,商领领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。
景召虚揽着的手收紧了,贴合地抱着她:“我们领领最漂亮。”
“那你不要忘记了。”
“我最漂亮……”
她闭上眼睛,任由意识被风、被雨、被寒冷和腹痛侵蚀。
已过凌晨,夜深人静,VIP病房里的灯还亮着。
陆常安女士跟景河东挤一张病床,个头小巧陆女士占床四分之三,景河东缩着熊一样的身体,占了个四分之一的边角。
景河东在打瞌睡,脑袋一晃一晃的,手里的手机也跟着一晃一晃,陆女士都被他晃花眼了。
“老景!”
景河东顿时清醒: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